Submarine°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

【F/F】吾会成树,望道良木

师生梗/训诫/长大后我想成为你


年少时期遇见太过优秀的人 终其一生都会念念不忘


是个故事也是梦


本篇7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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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同学们,大家好。”


“我是初本部371班的班主任,也就是说,接下来的三年由我陪伴大家度过。”


“我姓祁,这是我的联系方式,请记录下来。” 讲台上的她环视了一圈在座因初入学兴奋而叽叽喳喳的同学,轻微俯身双手撑桌,一言不发,目光看不出情绪,平静异常。待安静后方捏起讲台上的粉笔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了自己的姓氏与电话。


那天我坐在靠墙第一排的位置,离黑板很近,却有些偏,但刚好能看到讲台上老师的全部着装。


浅蓝绸缎衬衫,纯黑高腰阔腿裤,目测五厘米的小高跟,鼻梁上架着细框眼镜,一丝不苟的模样,却仍旧掩盖不住她身上浓烈而内敛的年轻气息。


黑板上的大字隽秀有力,不像是年纪轻轻的姑娘所写,笔锋凌厉,涔透着执笔之人的严谨。


这是我少有见到的青年老师,在县城读小学的时候,大多都是已上不惑之年的教师,更有返聘的老教师,严肃且古板的居多,故而我对学习的兴趣只降不增。


而她带给我的不仅是对教师这个行业焕然一新的认知,更在我尚且懵懂年少的内心播下了坚定无畏的理想种子。


从前我只知气场一词,却浑然不知其具象,或许是曾经在走廊上破口大骂的语文老师,又或许是课堂上咄咄逼人的数学老师,说不清,却又隐隐觉得与自己内心的气场一词颇有偏差,可气场究竟是什么呢?


但现在我好像知道了,是她训话开学第一天迟到男生时不怒自威的面容,是她沉声发问时声调平缓却凌寒逼人的模样,是她不疾不徐走路时沉重而威严的步子,更是她长身直立于三尺讲台上浑身散发的浓浓气势。


祁玙。


我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这个名字。


我甚至不能说是祁玙有气场,而是直接将气场定义为祁玙了。


彼时我有些惧怕这个看上去不过二十五六却似乎颇为严厉的年轻女教师,可心里又隐隐的生出一股几不可察地期待与欢喜,大概也是因为同姓氏的缘故,我后来想。



2.

在我看来,“祁”这个姓氏并不多,至少在小学的班级里独我一人,到了现在仍是,除了面前这个与我有着本家姓却一天问我三次姓名的祁老师。


“同学,你叫什么?”


我有点心惊又有点吃惊,这是她今天下午第三次问我的姓名了,我一手拿着扫帚一手拖着撮箕直起微弯的腰诺诺道出了姓名,被头顶目光逼迫的不敢直视老师的眼睛。


第一次是被安排座位时祁老师的发问,第二次是帮忙擦桌子时老师途径自己身旁的临时发问,我疑惑自己姓名难记或是生了长大众脸的同时,也不免有点担忧,作为再普通不过的一名学生,不太想被老师最早记住名字。


第二天正式开课后,我知道了,祁玙教历史,却是整个年级中唯一一个不教语数英主课却担任班主任的年轻教师。她年轻,优秀,管理班级有着独到的方法。


而她的课堂却也不像她课下那般严肃,讲起历史故事时谈笑风生,亦庄亦谐,时而微微一笑神情温婉,细框眼镜下那双不大却饱含感染力的明亮眸子真如夜空中的皎皎明月,吸的人晃不开眼。


我第一次感受到原来一个人笑的时候真的能带给她如沐三月春风沁人心脾的震撼力量。


与旁的任课截然老师相反,她课上友好课下严谨的形象倏而鲜明起来,私底下的祁老师不大近人,那双深邃眼睛似乎很容易将人看的透彻,说起话来字正腔圆,鲜少带情绪的语气和面容显得极为寡淡,却就是有一种魔力,引得全班同学对她又喜欢又畏惧。



3.

我第一次与祁玙的单独正面接触不曾想让她让对我竟然记得尤为深刻些。


“祁璞伽。”


她在走廊上顺手抓到正准备回教室的我,派遣给我去找音乐老师要合唱谱子的任务,随口问了一句“还记得音乐老师办公室在哪吧?” 


她后来说当时见我神情有些捉摸不透,便心下了然,领着我往楼梯口走了几步,指了具体方位 。


我紧张的手里攥捏出了汗,从小对老师一职早就留下了刻板印象,俱从心生,何况面前的年轻教师于自己而言有些特别,不想让老师失了印象分,努力回想音乐老师的模样,脑子却依旧不给力,深度脸盲实在是无能为力,我心里纠结万分,郁闷的快要闷出眼泪来,一点小事都做不好祁老师怕是不会喜欢我了。


班主任站在面前一言不发的望着自己,喜欢又可怖的老师无疑是特别的,我一咬牙跺脚决定豁出去了,双手搅在校服下摆处垂着头不敢看她,喃喃道:“我不记得音乐老师长什么样了…”


倏而听到一声轻笑转瞬即逝,再望向祁玙的时候她仍是一丝不苟的严肃样子,我感到脸颊开始发烫。


听见她微微叹了口气道:“不是上过两次课了吗?我带你去吧。”


我尴尬的抿了抿唇,跟上了她的步伐,从背后近距离看老师于我来说是少有的,祁玙步子沉稳,披在肩头的微卷墨发乖顺的搭着,给人不可迫近的威严感。


“李老师,我们班文娱委员,来找您拿合唱谱子。”


“祁老师?您怎么亲自来了?”


她笑了笑道:“我们班孩子不记得你长什么样了,只能我领过来认认人。”


我顿时心生诧异,音乐老师明明看起来要比祁玙年纪大些却对她很是尊重,正百思不得其解却被祁玙轻轻推了一把,“这就是李老师,给班上上过课的吧。”


“啊…李老师好…” 我十分不好意思的冲李老师咧了咧嘴。


“没事,两次课是容易记不住,下回不要忘了哦。”挺着孕肚的李老师整个人散发着不可言状的母性光辉,清丽温柔的样子与祁玙比起来感到亲近太多。


可我就是对祁玙有莫名的好感,人一旦陷入一场名为“暗恋”的自我感情纠葛之中,便容易自然而然的衍生出不少千回百转的小心思。



4.

“这次考试整体还不错,九十分以上的有十五个,及格率百分百,单科年级第一。”


我捏着手里标注着89分红字的卷子,心里不可抑制的失落,明明努力了。


就差一分,一分而已……


虽然九十分以上奖漂亮本子的套路实在有点俗了,但那是她奖的啊,还有她的亲笔赠与的话,我从来没有如此希冀能得到一个简单的考试奖品过。


考后的讲评持续了一天,紧接着就迎来了中学阶段的第一次小长假,七天的假期在以往看来,我觉得简直是太短了,还未睡几天大觉又要上课,但在此刻放学收拾书本时竟萌生出了丝丝不舍,讲台上那个飒爽严谨的身影仿佛是刻在脑子里的一般。


我抱着书包将脑袋搁在上面,有点烦闷。


忽而脑袋顶上飘来轻飘飘的一句话,“这是作业原题,我强调过不能错的。”


我惊的打了个颤栗,猛地站起身,脸色还没缓过来,磕磕巴巴的唤了声老师好。


祁玙瞥了我一眼,伸手扯着我的袖口拽回桌前,一板一眼的问道:“这题怎么错了?”


我脑子里运转了数个好理由,最终脱口而出的还是再诚恳不过的话,“啊…我忘记了…”


“你站过来点。”


我不明所以的移近了两步,被猛然的一个暴栗弹懵了神,睁大了眼睛瞅着她,一手摸到被老师“温柔”抚摸过的地方,疼是不怎么疼的,但绯意自后颈泛到了耳尖。


见她轻轻浅浅的勾了下嘴角,“下次再不记得还得挨敲。”


第一次离她那么近,甚至都能闻到她身上那股淡雅的洗衣粉味而,她的嗓音偏低,略带磁性,几乎是附于耳边的距离,刚柔并济扰得人静不下心。



5.

平静的读书生活过的很快,尽管课程与难度早已不能与小学阶段相比而语,但幽默风趣、亲和温柔的各科教师让我对读书变得不再排斥。


祁玙开学的第一个月内便通过民主的方式列出了班级班规,虽然此番民主的方式十分有水分,但迫于她的威严也无人敢吱声。


四十条班规白纸黑字的贴于黑板左侧,标显着清规戒律不容人触犯。


她管理班级雷打不动的特点之一便是每日一“夕会”,下午放学后我们班的同学听到窗外传来其他班级同学回家嬉戏打闹的声音总会心生羡慕,因为我们班起码要拖15分钟不止。


夕会是用来总结一天的表现以及实施奖惩的特殊时间,当日事当日毕,卫生、作业、课堂表现无一例外,祁玙奖罚分明,公平公正,调皮捣蛋的同学因为作业受过奖励,班长学委也因为卫生受过罚。


祁玙手持教鞭面若寒潭的模样实在可怕的紧,错多不过十记,错少也定要挨一记,每落下一记她侧颈间青筋突出的分外明显。惩罚期间她是不会言语的,同学因疼痛蜷起了手,她也只是不动声色的垂下眼睫轻敲讲台,待人恢复又是毫不留情的一记。


她“冷面魔头”的称号开始出现,但她依旧不因成绩好坏做文章,从不带着有色眼镜看人,对每一位同学做到尽心尽责。


运动会上自掏腰包给炎炎烈日下的我们买水引得其他班级羡慕的目光;下雨天总会不知从哪拿来几把雨伞分给没雨伞的同学嘱咐她们早点回家;我们班与隔壁班发生冲突时她总会第一个将我们护在身后同年级主任理论;全班被英语老师留堂来不及吃午饭她也会从小卖部买来几箱面包分给每一个人。


她用无数个细节打动着正值青春期的我们,尽管她的雷霆手段让我们对她畏惧非常,但也从心底认可了她。



6.

我一直是乖乖好学生的模样,成绩虽不拔尖,倒也没犯过错,对她俱意虽有,但仍覆盖不住那颗活泼乱跳的心。


那时每日必收的家校通上感悟一栏是她明令必须要写满五十字的,我每日都会抄写些喜欢的句子或哲言警句。


有一日记不清是何原因我竟在那栏里留了白,直至收上去一节课后才陡然想起,留白挨两记教鞭怕是板上订钉的事,我紧张又惶恐挨到了放学,心情苦闷又害怕。


她照例走完了夕会流程,我讶于她没有点我的名字,正暗喜难道是漏看了我的本子时,却发现左邻右舍的家校通早已发到手中,独我没有。


一时心境荒凉更比之前。


只见她说完“放学”后径直走向我,屈指在课桌上敲了两下,声音听起来幽如鬼魅,与嘈杂的环境格格不入。


“还要等我来喊?”


我紧张到腿直发软,张口也说不出半个字,跟着她亦步亦趋到了办公室。


好在不是当众处刑,我安慰自己。


她将我的本子推至面前,我垂着头不敢看她,手指尖都在轻微发颤,咬着唇怕自己哭出来。


“忘记写了?”


“嗯…” 声音小的我自己都快要听不见。


“你之前写的挺认真的,下不为例。”


“回去吧。”


啊?


我跟不上自己的思绪更不明白她的意思,我逃过一劫了?


“怎么了?”


“啊…没没…谢谢老师…老师再见”


我抓起本子飞快的逃离现场像是深怕她更改主意,靠在教室门口喘着粗气,小心思绕了十八道弯。


她是不是也有一点喜欢我才会不忍心打呢?


我兴奋了好几天,最后抱着她也有点喜欢我的想法打算开始接近她。



7.

我开始格外用心的学习历史,在她的课堂上踊跃发言,作业写的端端正正,开始大量阅读历史书籍,我发觉我似乎开始喜欢历史了。


偶尔大着胆子抱着书遛进办公室问几个问题,不管会不会,能问的问题都问了个遍,到后来,我成了她办公室的常客。


我们之间也越来越熟络,她会在我临走时塞给我几颗糖或是小水果,她会佯装生气拧着我的耳朵问我讲过的题为什么还要错。


尽管她笑容仍不多,声调仍低沉,讲解问题时也依旧板着脸,但我有幸看到了她同别的老师有说有笑的样子,看到了她专心致志思索问题时皱眉瘪嘴的俏皮样子,看到了她抽屉里樱桃小丸子的皮筋和钥匙串,以至于她在我眼里好像已经褪去了当初那副严肃而又拒人千里的模样,我知道了在她威严不可迫视的面孔下隐藏着另一个她。


而由于我对历史一门学科执着到了忘我的境界,其他的六门成绩在我无法预测的范围外跌的一塌糊涂,生物地理直逼倒数。


在第一学年末,我被各科老师轮番谈话,我真诚无比的保证态度险些都快骗过自己,可紧接着第二年,我依旧我行我素。


成绩单上的历史分数总是突兀的,蝉联历史单科年级第一三次后,祁玙将我叫进了办公室,我满心欢喜的认为她又要夸我了。


啪。


她将我的成绩分析本摔到我手上,那一刻我感受到了她抑制的怒气。


“地理34分,生物40分。”


“其他的我先不讲,这两门今年要会考你知不知道?”


“生物老师跟我反映过你上课不专心的问题不是一次两次了,她说找你谈过我也就以为你会改正。”


知道自己理亏,我低头看向一旁,却还是有点不开心。


“就你现在的成绩中考历史拿满分你也上不了重点。”


我依旧没看她,“生物老师上课就只知道照着书念,很多同学都不喜欢听又不是我一个人。”


“这就是你的态度?”


她声音沉的可怕,我知道她大概是怒极了,可我就是很难受。


因为你教历史我才喜欢我才去努力啊……


“据我所知各科老师都找你谈过话了,道理看来已经讲不通了。”


“伸手。”


我皱着眉头不可置信的看向她,因为成绩?因为其他科目的成绩?


我赌气的伸出右手,把脸转向一边。


想象中的疼痛却降临在了左手小臂上,是戒尺,她拿戒尺点了点我左手,“伸出来。”


一下比一下难捱,她打的很慢,几次我忍不住想蜷起手指都被戒尺打了回去。


我感受到掌心逐渐上升的温度,被随之而来的麻意和刺痛逼出了眼泪。


十下,至多打十下,这是她的规矩。


她给了我最重的惩罚。


手疼远不及心里,我拒绝听她接下来要说的话,抹了眼泪道“谢谢老师”便往外跑,踏出办公室的最后一刻我听见了她沉重的叹气声。


那天晚上,我躲在房间里哭了一夜。



8.

总排名的次位十分不好看,再固执我也知道这样下去没有好处,我强迫自己不去想她,将重心从历史上分散转移。


我不会在她的课堂上举手发言,甚至目光不再跟着她走,作业仍写的认真,问题却不会再去问。


后来的考试里,各科成绩逐渐恢复平衡,历史因为底子不错也仍保持着,我重新翻看着家校通上那些天被我刻意忽视的她写下的话。


几乎每一天都有,或是笑脸,或是简短的几个字,考试前一天的那一页纸上写着“小祁加油”几个大字,后面添了个红笔涂满的小红心。


我看到了同桌本上写的是“加油”二字,没有红心,没有笑脸。


心底的那根弦不设防的绷断,我抓起成绩单往她办公室跑,却在走廊碰上了她,我不知所措的看着她。


“不错,进步很大。”


“回去吧,快上课——”


“祁老师。”我打断她,溃不成军,“对不起…”


她将手放在我肩上拍了两下,“嗯,下课来我这给你讲题。”


我又恢复了没脸没皮缠着她问问题的样子,也能感受到她对我愈发的纵容,却依然保持着各科平衡不敢松懈,因为她说她不介意用雷霆手段来协助我,挨打谁不怕?于是我屈服在了她的威严下。


一晃到了初三,升学压力在每个人心里盘旋,在她严苛的管理下下,班级排名稳步上升,我也稳定保持在了班级前五。


但好景不长,偶然被一篇小说吸引住的我开始无法自控的沉迷进去了,因父母对我十分放心而留给我查题的手机成了最好的帮凶。


晚上放学回家便抱着手机躲在房间,作业不是当天抄完就是第二天早起去抄,而随着看小说的时间越来越不可控,几乎每天都熬到了凌晨,隔天的精神也愈发不好。


于是我作业开始浑水摸鱼,上课不是与周公下棋就是回味小说情节,成绩不由分说的直线下降。



9.

“压力很大吗?你脸色最近都不太好。”大课间她将我单独拉进办公室,递给我一片西瓜。


西瓜的清凉与甜意在唇齿间散开,我却很是心虚,“啊…是有点…”


“成绩起伏很正常,不要有太大压力,有什么不懂或者心情不好了都可以来找我。”她少见的这般柔和,忧虑担心的目光让我十分不好意思,我匆匆以回教室写题结束了对话。


一边抱着对父母和她的愧疚,另一边却还是忍不住追起小说,直到走火入魔的将手机带来学校。


没错,不出意外的,我被抓到了。


我看得出她几乎是强忍盛怒的没有伸手拽我,我垂头跟着她疾速走到了办公室门口,她却猛然刹住了脚,顿了好一会,又踩着高跟鞋噔噔噔的往楼上走。


走到第七层的时候我腿软的迈不出一步,行政办公室一层,是要报给年级主任记处分吗?原来还是要公事公办是么……


“等着我拽你?”


我害怕的哭出声,“老师我错了…能不能不要报上去…我不带手机了…”


应该是耗尽了她的耐心,她往回走了几步扯着我往上拖,我不敢挣开她,呜呜咽咽的小跑才能跟上她的步子。


被甩进独立办公室的一瞬间我还是懵的,她手上的教鞭和身后的钝痛告诉我梦境与现实的区别。


“转过去,撑着。”我不假思索,对她的恐惧直逼阈值。


陌生的疼痛,我不知道挨了多少下,生理心理皆不适,她却一改往日训人的沉默,在身后数次疼痛间循循善诱。


“你知道你现在初几么?你马上面临的是什么?”


“压力大可以适度缓解,但不是这种方式。”


“第一次社会大分工的重要性,各科老师都讲过,我相信你知道。”


“但是你没有做到。”


我记不清她究竟砸了多少下,只记得在往后的许多梦境里那份疼痛应与当时不差分毫。


“璞伽,你同我小时候很像,我把你当亲妹妹看待。”


“你的成绩保持下去上市重点没有问题,你说过你想去那里对么?”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自甘堕落?你爸妈对你这样放心,你就这样辜负他们?”


疼痛的部位十分有限,眼泪止不住的流,我蓦然间后悔万分,是我在毁了自己。


“对不起…”我听见我的声音已经喑哑了。


“你对不起的是你自己,不是我。”她按住我猛烈的砸下好几记,我疼到将掌心抠破了皮,哽咽的说不出话。


她眼里的疼惜我看的一清二楚,彼时的我不清楚她这样做的意义,后来回想起她是承担了多大的风险和责任,又是对我有着怎样的信任才会做出对她几乎是百害而无一利的体罚。



10.


我毫无悬念的考上了梦寐以求的那所高中,中考那天她站在安全线外扬起了一个最大的笑容,直击灵魂深处的暖意,她一字一顿的告诉我们不要怕,她会一直在这里等我们,一出考场一定能第一眼看到她。


我走进安全线内回头看她的那一瞬,阳光刚刚好,她眉眼带笑,那一帧定格如画般的场景是我多年后仍清晰保留的珍贵记忆。


高一回去看她的时候,她又返下来带了初一,我站在教室门外望着她的侧影出了神,想是我们这届太难带,岁月竟已经在她身上留下了痕迹,她忽然偏头看向我,轻轻扬了下唇角,又转过头恢复了严肃模样。


她出来后我笑她对学弟学妹还是那样严厉,她摸了摸我的头笑:“不严厉怎么镇得住。”


她笑的依旧温暖如春沁人心脾,我敢说自毕业后瞧见她笑的模样怕是比那三年间都要多得多。


冷面美人笑起来更好看,虽说失去了那份熟悉感,不过我仍是更喜欢看她笑。


她于我而言,意义已经无法用言语表达,是以高二那年,我因为历史义无反顾的选了文科。


高考那年我突遇瓶颈,成绩怎么也上不去,文综一降再降,我仿佛看不到迷雾之中通向未来的那条路。


二模考文综的那天早上,因公交迟迟不来,迟几分钟已经成为事实,尽管对模考来说我不至于被拒之门外,但长时间溃败的心理防线禁不起折腾,我索性旷了考。


好不容易等来一辆的士,我报上了她任教的那所中学,我的母校。


我想见她,毕业后近三年间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当我再一次走进校园的时候,距高一那年已经快两个年头了,我轻车熟路的找到历史组办公室,一番询问后找到了她的办公室。


门口贴着的排班表告诉我她此刻正上课的班级,我轻手轻脚的来到前门,倚在墙壁上,熟悉嗓音传来那一瞬我忽然就眼眶发涩,抱着自己蹲在墙边,索性课间不常有人走动,我一蹲就是大半节课。


她出门的瞬间显然是被我吓到了,我抬起头哭着笑,我知道一定很丑,但我不在乎,她也不会在意。


她出乎我意料的旷了班,义正言辞的告诉我她今天没课了,陪我散步带我去吃饭,随后又是一本正经不由分说的模样送我去参加下午的英语考。


她站在校门口目送我进校的模样如同三年前中考考场外的那个场景,记忆重叠,四周都糊上了虚化的渐变色,唯独她的身影清晰且明亮。


那日我颓然的告诉她我很想放弃,她却什么都没说,临走时将手机递给我,屏幕上是一所大学及往年专业录取线,是省重点高校。


她说,那是她的母校。


最后,高考成绩出来了,我与那所师范往年的分差差的并不多,但很有可能就是录不上。


我仍是将它填为了我的第一志愿,历史专业。


不过这世上不会总有那么幸运的事,很遗憾,我没被录取上,但是没关系,我的第二志愿依旧是师范院校,历史专业。


这次很幸运,我可以接着走她走过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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